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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一部讲述人类阻击外星入侵地球故事的军事科幻题材大片《洛杉矶之战》吸引了公众的视线。从冷战时期的《地球停转之日》、《世界大战》、《人体入侵者》，到后来的《独立日》、《第九区》及《火星人玩转地球》，“外星人入侵”题材影片一直是好莱坞的宠儿。
在现代传媒铺天盖地的宣传下，《洛杉矶之战》在我国刚上映就引发广泛关注。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我国推出的空战电影《歼十出击》却反响平平。
重新解读以《歼十出击》和《洛杉矶之战》为代表的中外军事题材电影的话，我们发现军事影视作品已经成为公众认识国防、理解国防的重要窗口。而如果从未来战争走势及国防观念变革的视角出发，各国在军事影视作品背后的角逐，还蕴含着诸多深意。
时代呼唤大国防观
冷兵器时代，十字军浩浩荡荡地涌入罗马城；机械化兵器时代，希特勒的军队闪电般横扫欧洲战场；信息化兵器时代，美国的精确制导炸弹呼啸着划破伊拉克长空。尽管这些战争发生在不同历史时期，有着迥然各异的时代特征，但它们都越过了一个国家的地理疆域。
长期以来，各国的传统国防观，大都将目光聚焦于国土、海洋及空天等地域安全。信息战问世后，传统国防观受到巨大冲击。
具体而言，对抗重点在物理信息域和思维认知域的信息战，早已不是传统意义上“攻城略地”式的野蛮征服，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杀人不见血”的隐性搏杀。
无论是索罗斯对东南亚金融系统的攻击，还是美国对苏联的战略信息战，抑或今天在互联网上展开的话语权争夺，已全部没有武装冲突的影子，也没有直接破坏他国领土完整。然而，就在这种悄无声息的较量中，倘若一个国家没有确立大国防观，并建立起与之相适应的新型国防教育，国家利益势必受损。
具体来说，传统的国防教育，主要是基于地理空间安全的一种教育模式，包括传统的军事训练、军营参观、军民联谊、野战拉练、防空演习、军事地形学讲座及军事高科技知识介绍等活动。
然而，今天的国家安全形势正发生着深刻变化，国家安全边界已从传统的军事领域拓展到了经济、文化、社会认知及个体思维等诸多方面。在这种大背景下，传统国防教育就出现了一些局限：过于关注军事领域安全和物理信息防护，而疏于探讨如何应对非军事威胁，以及如何做好心理空间防护等。
显然，要应对后者，就需要探讨信息时代精神信息传播的规律，探讨维护国家认知空间安全的对策。而这一切与国防有关的问题，都离不开公众的积极参与，军事影视作品恰是帮助公众理解国防的一个极好的窗口。
好莱坞与五角大楼关系密切
2010年年初，美国著名导演詹姆斯·卡梅隆执导的科幻电影《阿凡达》，在媒体铺天盖地的宣传下掀起了一股科幻浪潮。
想象瑰奇、气魄恢弘的《阿凡达》为观众带来了一场视觉盛宴，高科技将肆意的想象变为电影中的现实，观众犹如经历了一次梦境般的旅行，其中还夹杂着正义与邪恶的较量，爱情与忠诚的抉择。
不少人预料，《阿凡达》将毫无悬念地捧得当年的奥斯卡奖。然而，在随后的奥斯卡颁奖现场，《阿凡达》却败给了《拆弹部队》。舆论哗然。
不久后，有美国学者指出，自小布什政府以“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为借口入侵伊拉克以来，美军高举“大棒”的霸道形象举世闻名，而这与《阿凡达》中潘多拉星球上纳威人面对的地球人之“强拆队”形象极其相似。相反，《拆弹部队》却让观众更多地联想起越南战争时期的宣传片，为美国攻打他国进行辩护。
美国学者大卫·罗伯在其著作《操控好莱坞：五角大楼与好莱钨之间的关系》中曾表示，许多好莱坞电影制片人都承认，五角大楼与好莱坞很久以来就有着紧密的合作关系。一方面，五角大楼向好莱坞提供必需的装备用于拍摄电影；另一方面，五角大楼又在影片的剧本、拍摄、发行及上映等各个环节操控好莱坞，最终目的是要确保好莱坞制作出符合五角大楼意图的影片，从而帮助美军塑造形象，并利用信息时代媒体的巨大影响力，来完成他国对美军的认知。
而事实上，公众对美军的认知一直以来都深受《拯救大兵瑞恩》、《阿甘正传》、《珍珠港》、《黑鹰坠落》、《变形金刚》等好莱坞大片的影响。如在《变形金刚》中，F-22“猛禽”战机、美军目前重量和功率最大的直升机MH-53、美国阿利、伯克级驱逐舰等“明星武器”悉数登场。这些先进的武器装备在给观众带来上佳视觉享受的同时，也将“美军无敌”的形象深深地烙在人们的脑海中。
于是，通过好莱坞影片的大力渲染，配合多如牛毛的军事演习、一个贴上“无敌”标签的强大美军形象被成功建构起来。
大脑没有防火墙
美国国防部著名信息战专家托马斯十几年前曾写过一篇文章，题目为《大脑没有防火墙》。文章对美军的一次军事演习做了深刻反省，明确提出美军在信息战方面存在重大隐患，那就是硬件建设不惜工本，却忽视了对操作这些设施的关键——人的大脑、意识和精神空间的进攻与防护。而恰恰是这些软性因素，为信息进攻留下了不设防的广袤空间。
托马斯的文章发表后，美军很快提出了“感知操纵”的概念，表示未来战争将在物理域、信息域及认知域“三域”展开。
近年来，美国空军大学的“网络空间及信息战研究中心”更是沿着托马斯的思路，做了大量有关“认知战”的研究。此外，美国军事参谋学院的教员阿米斯特德也分别于2004年、2007年及2009年相继出版了3部“信息战”专著，并在美国组织召开了多次信息战研讨会，探讨在信息时代如何应对非传统威胁导致的心理空间安全问题。
值得肯定的是，近年来，我国在此方面也进行了大量积极探索。与《洛杉矶之战》相对应，近年来我国军事科幻电影创作也出现过《珊瑚岛上的死光》、《全频带阻塞干扰》、《地下危机》、《赌！下一颗子弹》、《末日之门》、《月球背面》、《暗流汹涌》等一批优秀作品。但相比好莱坞强势的军事科幻影片，我们的同类军事题材影片还有极大的发展空间。
必须引起注意的是，在大量消费好莱坞大片中美军“无敌英雄式”的“国际警察”形象时，我们更应加强利用荧屏塑造中国未来军队形象的战略筹划。也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讲，尽管国产《歼十出击》的反响没有压倒好莱坞的《洛杉矶之战》，但从国防教育与国家安全的视角而言，仍是一次非常值得肯定的尝试。
在信息时代，战争已不再是军方的自留地，没有硝烟的战争每天都在打响，军民之间的鸿沟正在被填平。因此，在遵守必要的保密原则的基础上，通过军事题材影视作品这一“窗口”，让公众更多地走近国防，树立起大国防观念，是构筑新时代国家安全屏障的必要举措，也是大国防观下我国国家安全战略拓展的必然趋势。
（作者单位：国防科技大学，国防大学）
石海明 张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