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日,第24个“世界艾滋病日”。我们可能已经习惯了在某“日”的时间节点上来倾力表达一种态度。“因为爱关注艾”、“与爱相随,为爱零距离”,媒体都在用着各种温情的文字表达着对艾滋病的关注。不过,真正打动我的还是一位网友的心声:“我知道艾滋病没那么可怕,但我确实是个胆小鬼;我不歧视艾滋病人,心里很希望他们都能够得到好的治疗,但我还是没有勇气跟他们接触。我相信很多人都和我是一样的。”(搜狐文化12月1日)
今年“世界艾滋病日”的主题是“向‘零’艾滋迈进”;而中国艾滋病日的主题是“行动起来,向零艾滋迈进,全面预防、积极治疗、消除歧视”。“零”成了今年“世界艾滋病日”的重要符号,尽可能提高感染艾滋病毒的人的生活质量延缓死亡,在依靠科技进步的同时,更需要外界环境的支持,那就是“零歧视”:零歧视是零艾滋的基础。
知易行难。对待艾滋病“零歧视”的问题上同样如此,口号喊一喊是容易的,真正要行动起来的时候并不见得会那么积极。如果在心理上并不歧视艾滋病人,而在行动上又拒绝和艾滋病人接触,那这又算不算事实上的歧视呢?所以,在这个时间节点上不论那些口号喊得有多么温馨多么动人,我相信那些口号的真心和善意,但我不太相信会有更多的人能在短时间内能听从号召,真正有勇气敢去和艾滋病人接触。更多人的状态和那位网友应该是一样的,“我不歧视艾滋病人,但我还没勇气跟他们接触。”“没勇气和艾滋病人接触”算不算道德瑕疵?
乙肝病毒携带者长期以来被歧视,乙肝病毒携带者奋力维权,再加上舆论的支持,近几年情况有所改善,至少在一些“明文规定”已经很难再找到限制乙肝病毒携带者权利的表述了。消除了看得见的有形的制度化歧视,很多人的内心里其实还竖着一道墙,这道墙未必和歧视有关,但它却阻止了我们继续往前迈一步的勇气。一方面你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做,但另一方面你又忍不住这么做。在“不歧视”的背后,可能还有着某种莫名的担忧和恐慌。
这“担忧”和“恐慌”是哪里来的?可能是医学常识的匮乏,更有可能是长期以来“制度性歧视”延续下来的惯性。那么长的时间里,各种“制度性文件”一直为乙肝病毒携带者关着门,尽管医学常识一再告诫这扇门关着是不对的,但这扇门已经在公众心目中留下了乙肝病毒携带者负面的刻板印象。突然有一天,这扇门打开了,长久以来形成的那种刻板印象却不可能立刻消失。在“拒绝歧视”面前,你刹车了,可它依旧是打滑了。打滑不是我们的错,而是这道“制度性歧视”的路面太滑了。
艾滋病人的遭遇何尝不是如此呢?每逢“世界艾滋病日”来临时,关注和友爱倾力而注,这个时间节点一过,世界还是那个世界。监狱里都会因为艾滋病而远离犯罪嫌疑人,那你怎么指望普通人真正对艾滋病“零歧视”呢?消除了制度性歧视的屏障,无形的歧视都还存在,何况制度性的那道墙还没有推倒。所以,我深深理解那些“我不歧视艾滋病,但我没勇气和他们接触”的那些人,也许,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如果没有勇气表达内心真实感受,那么所谓的关爱未必是真正的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