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离开市区一路疾驶进山,雾霭被甩在了脑后,山间的天透彻起来,阳光穿过挡风玻璃有些刺眼,眼前所有的色彩因这阳光而跳跃起来。不时地将墨镜举到眉上,迎着刺眼的阳光想看清山脊上的那座烽火台、那段边墙,音响里突然响起《不了情》的旋律,那感觉再好不过。或许,这就是多年来一次次来这里的理由吧。
最初吸引我们去箭扣的“动力”,是香喷喷的农家野菜团子,后来买了数码单反相机,开始学习摄影。如果不是箭扣长城,或许我不会爱上摄影;如果不是摄影,我们或许不会坚持行走至今,痴迷于对长城的记录、感悟。在这里发生的故事,认识的朋友,在我心里留下温暖的记忆。
因巧克力相识的影友
刚买数码单反相机不到半年,正上瘾,原本冬天扎在滑雪场的我们又去箭扣了。中午登长城,风依然很大,寒冷指数偏高。城墙上遇见三位东北来的影友,他们的装备和我们形成鲜明对比:他们穿呢子大衣、皮鞋,但相机镜头堪称顶级;我和老公则是专业的户外衣服装备(滑雪衣裤、风镜护脸),业余的相机。相互寒暄后,便在相距不远的地方各自拍摄。天黑之前,他们先下山,随后我们追了下去,再次寒暄时发现三人中的长者脸色非常难看,似乎是因天气寒冷使体力过度透支,我摸出身上仅剩的两块巧克力递给了他。回家不久,我在邮箱里看见了邮件,知道他们是从哈尔滨来的摄影人。后来才知道,我的两块巧克力对一位有严重糖尿病(当时自己尚不知道)的人在低血糖时帮助有多大。
3年后,当我们再次在哈尔滨相聚共饮时,朋友再次提起相识的那两块巧克力,我突然感到了一种快乐和情谊……
箭扣春花
北京城里春光短暂,以至于你还没有来得及定神细看,已经纷飞而去。于是匆匆追赶到长城,运气好时,能赶上落英缤纷。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期盼着与春花每年一次的精彩约会。
“将军守关”是我第一次登箭扣长城的地段,当年,那棵山桃树开得真盛,后来很少能够遇到箭扣长城山花烂漫的盛期了。
暴雨来袭
下午4点赶到山脚下,天气闷热难耐,众影友们都在老乡家午睡,我们收拾行装上山。没有任何期望,只想既来了就锻炼一下。途中大汗淋漓地消耗了两瓶水,两个小时后才登上正北楼,天津来的两位朋友终于耐不住追了上来,整个正北楼难得清静,只有我们四人和卖水的老乡王氏。闲来无事瞎调侃,我随口说出自己心中的期盼:一会儿打雷,下大雨,然后出彩虹……老乡说我没睡醒,是白日做梦。谁知10分钟后,雷声隆隆真下起了雨。雷暴云、彩虹、落霞,还有突然飘过来的三朵云穿城楼而过。摄影永远是一门遗憾的艺术,但我相信机会会留给勤奋的人。
西大墙日出
连续3个周六的凌晨3点半,从暖暖的被窝中爬出来,驾车去西栅子村,在刺骨的寒风中登上西大墙等待日出。这行为真有点自虐,如果不是痴迷于箭扣,我很难做到,拍摄长城真的能够让人变得坚强。
早晨6点,收拾装备我们开始登城。气温低得呼吸时鼻腔发黏,背着重负,我感觉有些吃力。一批南方影人和一个英国小伙儿很快在途中超过了我们,我被落在最后慢慢跋涉,老公为等我不敢走得太快。终于登上城墙时,发现刚才超过我们的几个人,因行走速度太快,体力透支而无法走到拍摄地点,寒冬的早晨,我们上演了龟兔赛跑的故事。我们慢慢匀速向熟悉的机位前进。东边天上的乌云开始变红,边墙也被映红,此时那位英国小伙儿也赶到位置,寒风中我们共同享受着长城日出的壮美景色。
15小时守候雾凇
早晨5点开始登长城,一个多小时后已经站在正北楼上。大雾,能见度只有20米,树挂不少,雾凇正在逐渐形成,期待着天气预报能够准确,上午起风吹开浓雾,早些开天。
但天气预报经常不准,雾总是飘来荡去,城楼时隐时现很是神秘,天渐渐亮了,雾却越来越浓,时隐时现的长城被渲染出写意国画般的景象让人心动。午后,冰雪掩盖了重重的秋色,淡淡的散射光营造出别样景象。就这样让你忙活不停,就这样让你守候不弃。这次因准备不够充分而分外辛苦,背上来的水冻成了冰坨不能入口,两个半人的食品四人已经分享而光,我们在饥饿寒冷中坚守着。外地影友分给我一个冰冷的汉堡包和两块水果糖让我备感温暖,心存感激。
雪花一阵飘起一阵停,直到下午日落前终于起风开天了,我们领略了雾凇形成的全过程。背着沉重的摄影包,没有冰爪和登山杖一路跌跌撞撞,到达山下已经是晚上8点钟,整整15个小时的坚守,是我们拍摄箭扣长城最艰苦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