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版
缩小
全文复制
上一篇
4月的一天，警车封锁了纽约曼哈顿街头一幢红色建筑，数十名联邦调查局探员、纽约警察、法医和人类学家聚集现场，他们希望能在这里搜寻到小男孩伊坦·帕兹的遗体。
事实上，距离6岁的伊坦失踪，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33年。
在悲剧发生的1979年5月25日，孩子们聚集在街角踢球，或是独自步行上学，一切看起来与往常并没什么不同。
这是小伊坦上学的第一天，很有可能也是最后一天。出门前，他哀求父母让自己独自穿过两条街，走到校车停靠站。费劲地获得许可后，这个喜欢咧嘴大笑的男孩戴上印有“未来飞行队长”字样的帽子走向学校，但他并没能走到自己的目的地。从此以后，那对父母再也没有见到自己的儿子。
随着伊坦的失踪，这个城市的安全感也一并消失了。
尽管未曾在教室里见到伊坦，但校方并没有及时通知家长。直到下午3点放学时，帕兹夫妇才发现儿子早已失踪。而面对儿童失踪案件，当时的执法机构往往要花上一到三天的时间做出应对部署。当时美国各州警方的合作也不多，没有联邦部门专门负责协调搜寻工作。
缺乏预警、办案低效导致悲剧接连发生。两年后的夏天，一名母亲带着自己6岁的儿子亚当·沃尔什前往百货公司购物，其中的一家玩具店正在展示新型电子游戏。在亚当玩游戏的空闲里，母亲打算去旁边的灯具店挑一盏台灯，“买完灯，我们就去买冰淇淋”。
可她并没有再看到《星球大战》的小粉丝亚当，他消失了。母亲的报警电话没能引起任何重视，当地报纸仅仅刊发了一条短讯，引用了一名警官助理的原话，“失踪和绑架应该没有关系”。这条新闻甚至写错了沃尔什的家庭地址。
第二天，当沃尔什夫妇前往警察局询问进展时，他们震惊地发现警方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绝望的沃尔什打印了15万份寻人启事。但两个星期后，两位渔民在一条沟渠内打捞到了亚当的头颅。尸检结果证明，亚当先因窒息而死，然后再被肢解。死亡时间就在失踪当天下午。
可帕兹一家却一直没有得到有关小伊坦的消息。男孩梳着“拖把头”的照片出现在每家每户都能看见的牛奶瓶上，甚至还曾登上纽约时报广场的大屏幕。1983年，时任美国总统的里根将伊坦出事的5月25日定为“失踪儿童日”。
伊坦和亚当的悲剧发生后，失踪儿童案件的卷宗不会再被警察搁置一旁。1981年，《失踪儿童法案》通过。两年后，《失踪儿童援助法案》通过，该法案呼吁在全美范围内建立一条失踪儿童免费报警热线，以及全美失踪儿童的信息汇总和甄别中心。
而亚当的父母则在美国建立了“全国失踪与受虐儿童服务中心”，开通24小时救助热线，工作人员能通过电脑软件，根据过去的照片绘制出孩子随年龄逐渐改变的面貌，用来确认失踪儿童如今的模样。
1980年代后期沃尔玛超市启用了儿童安全警报系统，并将其命名为“考德-亚当”：如果家长在超市购物时发现孩子失踪，可以马上求助于这一系统。这时，商场大门会全部锁上，超市会派专人立即开始寻找孩子。如果10分钟内找不到，就会报案寻求警力支持。后来，这一系统被许多大型商场、超市等采用。
伊坦和亚当帮助无数家庭重新寻回了自己的孩子，可是如今，仍然没有人知道伊坦的下落。一个正因猥亵儿童控诉在狱中服刑的男人拉莫斯被怀疑与此案有关，但他从未因此案遭到起诉。
上个月被包围的地下室，正是拉莫斯曾经工作过的地方。警方翻遍了地下室，拆除了一些墙板，甚至掀起了覆盖地板的混凝土，但最终一无所获。
人们不知道伊坦在哪儿，但这并不能阻止人们祈祷他的归来。从1979年直到今天，小伊坦的父母一直居住在他们曾共同生活过的公寓阁楼里，电话号码也未曾改变。
只因为伊坦曾将这串号码熟记于心。
本报记者 赵涵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