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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08月03日 星期六
中青在线

梦想照亮绿色军营

——济南军区“红一连”连长楚科纬的成长启示录

李胜强 马永生 孟成真 《 中国青年报 》( 2013年08月03日   01 版)

    2003年9月,楚科纬以家乡“理科状元”的身份考入清华大学计算机系,他选择成为一名国防生。毕业时,他拒绝了科研院所的邀请,毅然来到作战部队当了一名普通的排长。

    当别人还在为他感到惋惜时,楚科纬已在部队干出了令人瞩目的成绩:他先后被四总部表彰为“全军爱军精武标兵”、“全军优秀基层干部”、“全军十大学习成才标兵”,荣立二等功两次、三等功一次,所带连队被中央军委授予“党支部建设模范连”荣誉称号。

    他所在的济南军区“叶挺独立团”领导说,楚科纬的经历对青年官兵的成长有诸多启示意义。

    启示一:梦想,要有胆魄去追求

    家在陕西汉中的楚科纬从小就向往军营生活。在他家的衣橱里,至今还保存着他儿时穿过的小军装。从军,是楚科纬从小到大的一个梦想。

    2003年9月,他如愿成为清华大学计算机系首届国防生。这时他才知道,钱学森、钱三强、邓稼先、朱光亚等一大批科技巨擘都出自清华。从那时起,前辈们知识报国、科技强军的故事一直激励着楚科纬。

    2004年夏天,楚科纬参加清华大学第一届国防生出征仪式,3位选择到作战部队工作的学长令他肃然起敬。楚科纬决心向他们学习:到作战部队去,到火热的基层去,那里有自己想要的生活!

    这一“疯狂”的想法遭到老师和同学的反对。对楚科纬十分器重的一名计算机系老师问他:“凭你的专业成绩,到军队科研院所比到作战部队更能发挥优势,何必舍本逐末呢?”

    “到作战部队带兵打仗是我的梦想。”楚科纬向老师解释说,“我希望能用我在清华学到的知识、理念和技能,服务甚至改变作战部队。也许这很理想化,但我想做那簇勇敢的小火苗,到基层发挥我的光和热。”

    在宿舍“卧谈会”上,舍友“吓”他:“基层部队都是操枪弄炮、蹭皮掉肉的地方,不是你一介书生能受得了的,别自不量力了。”也有人“提醒”他:“去作战部队就意味着丢弃自己的专业,放弃保研的资格,你想好了吗?”

    其实,楚科纬心里也有些挣扎:吃苦受累我不怕。怕的是几年之后,自己还在基层摸爬滚打、或者已转业“归零”了,那时功成名就、事业有成的同学会怎么看自己? 

    毕业前夕,他一趟又一趟地徘徊在清华园里,一遍遍地问自己:“敢不敢为梦想拼一把?”

    最后,这个倔强的陕西男儿决定为自己的梦想冒一次险。2007年9月,楚科纬放弃了留校读研和去总部机关、科研院所工作的机会,主动申请来到了战功卓著、人才辈出的英雄部队——被誉为“铁军”的“叶挺独立团”,成为一名普通的基层排长。

    启示二:梦想,得靠执着来坚守

    回想起自己刚到团里时的经历,楚科纬笑着说:“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第一次队列会操,刚当排长的楚科纬一紧张,张口就把“戴帽”喊成了“脱帽”,战士们忍不住笑了。正式会操时,连长让楚科纬把中尉肩章换给一个班长,由班长来替他指挥。

    尴尬不仅于此:他紧急集合总“垫底”、内务检查拖后腿、野营拉练带错路、实弹射击“剃光头”,指挥车辆入库手势老打错,气得驾驶员熄火停车喊“换人”……

    战士们开始私下嘀咕:“别看是清华高才生,其实很一般。”

    从小到大听到的都是表扬,突然这么窝囊,楚科纬颇受打击。尤其还戴着“理科状元”、“清华学子”的光环,部队上上下下都看着他。楚科纬感到“压力山大”。有同学打电话劝他:“作战部队不是咱这号人的用武之地,不行撤吧。”

    “自己真的不是这块料吗?”楚科纬也迷茫了。梦想就在眼前,但又似乎遥不可及。

    “撤?”一想到自己要当让人唾弃的“逃兵”,要强的楚科纬眼泪就涌出来了。

    一次步战车“蝶形移位”训练,一连碰倒五六根障碍杆,心浮气躁的楚科纬直接熄火拔钥匙:不练了!这时,连队老技师耿玉涛走上前来:“排长,都是这么过来的,你尽管开,碰倒多少我给你扶多少。”

    暖暖的一句话,似乎点醒了楚科纬:是啊,没有蹒跚学步,哪来健步如飞?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得坚持走下去,现在当“逃兵”,自己丢不起这个人,清华也丢不起这个人。

    于是,战车又重新点火启动。这次,楚科纬也悟出了一个道理:凡是仰望理想的人,都在埋头干活。

    从那以后,连队5公里越野训练,战友跑完了,他坚持再多跑一次;训练了一天,当战友酣然入梦时,他又跑到学习室查资料写教案;当别人走下训练场休息时,他还趴在泥水里练战术动作。

    为挑战全团400米障碍纪录,楚科纬一有空就到障碍场练臂力、练弹跳、练攀爬,自己摸索的过云梯“凌空扑击法”,比常规动作快了三四秒。

    2008年全团军事干部大比武,楚科纬一鸣惊人,取得5公里武装越野、400米障碍和示教作业3个单项第一,在70多名集训干部中总评第二。

    坚持,让楚科纬梦想的大船慢慢起航。

    为了练成“装甲通”,楚科纬钻进闷热的装甲车“开小灶”,一待就是一两个小时。衣服湿透了,拧干了再穿上,身上蹭破了皮,贴上创可贴接着练。

    练习快瞄时,汗水渗进眼睛里引起发炎,一天训练下来,眼睛又红又肿。楚科纬点上药水继续练。最后,《大纲》规定1分钟命中25个目标为优秀,楚科纬只需要40秒。

    入伍3年,在师、团组织的分队军官比武考核中,楚科纬先后5次获总评第一。2010年10月,全师海选“红一连”连长。楚科纬以总评第一的成绩,当选为这个标杆连队的第43任连长。

    启示三:梦想,要用行动去实现

    从老连长手中接过鲜红的连旗和传家宝“红菜盘”,楚科纬心潮澎湃:“红一连”是开“支部建在连上”历史先河的标杆连队,有着“百战百胜”的美称。作为只有3年军龄的“学生官”,能不能将其带成一支能打仗、打胜仗的尖刀部队?

    这已经不仅仅是个人梦想的问题,更是一份沉甸甸的使命和责任。

    楚科纬想起了“行胜于言”的清华校训,“把个人梦融入强军梦,用作为来实现自己的梦想。”他下定决心。

    几个新兵投弹不及格,他领着战士们练劈挂拳。一招讲究拧腰、转体、翻胯、挥臂的“轱辘翻车”练了3天,所有“困难户都脱贫”了。

    他创新“四声哨响”:一声集合下令、二声请领武器、三声装载给养、四声登车待命,楚科纬让程序繁杂的战备拉动忙而不乱。

    步战车载员训练,他把16个课目“打包”:全副武装5公里跑下来,大家还气喘吁吁的,就得拽下工兵铲,尘土翻飞地构筑掩体。掩体挖好,继续500米奔袭,中间还要埋、排雷,穿过染毒地带。

    为攻克步枪精度射击偏差修正这个难题,计算机专业毕业的楚科纬“闭关”半个月,研发出“实弹射击综合分析管理系统”,当年就“催生”了22名“神射手”。

    他还改编了一款大型网络对抗游戏,开发了装甲步兵模拟对抗软件,带着大家在虚拟战场里排兵布阵,现场讲不通的战术战法,在网上一目了然。

    2012年,“红一连”担负军区步兵作战理论创新运用集训课目演示任务。没有教材、没有范例,一切要靠他们“摸着石头过河”。楚科纬翻大纲、查手册、找资料、学案例,完成了8万多字的装甲步兵特战化训练教材,摸索出10余种步兵特战新战法新训法,而且使目标中心战理论进入连队训练实践。

    凭着对梦想的坚守和追求,楚科纬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尊重和认同。

    2011年清华百年校庆,5万多名来自世界各地的清华学子齐聚一堂,一身戎装的楚科纬豪迈地向母校报告:“我是中国‘铁军’‘红一连’连长楚科纬!”

    那一刻,台下掌声雷动。

    校友们用掌声向这位坚守梦想的清华学子致敬。

    后来,仍有同学问他:“在基层作战部队累吗?”

    楚科纬说:“累。”

    “后悔吗?”

    楚科纬告诉他们:“到基层带兵打仗是我的梦想。虽然很苦很累,但心中有梦,脚下就有路。我从未后悔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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