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几只麦,无伴奏,很天籁。阿卡贝拉是一种不依赖乐器的纯人声演唱方式。2007年,在读高三的柴乙亮把高中组建的和声组合改组成了上海第一支阿卡贝拉乐团,进入复旦大学读书后又组建了第二支。自己组团的经历和后来与其他乐团的交流让柴乙亮发现,新生的阿卡贝拉乐团面临着相似的困境:“初期大家都在找谱子和排练的方式,发展到一定时期又都会遇到瓶颈,如果能有人告诉大家应该以什么方式往前走就好了。”
柴乙亮的想法在2009年有了实现的契机,国内阿卡贝拉乐团从6支猛增到16支。柴乙亮与上海、北京、广州等地阿卡贝拉活跃分子共同组成了阿卡中国协会,“我们这一群属于‘半个资深人士’的人为新生乐团和爱好者提供些帮助和建议。”柴乙亮说。
去年夏天,阿卡中国举办了上海系列音乐会,8月在上海音乐厅演出之后连续四期在688创意餐厅小剧场举办了音乐会,每次邀请一支乐团参加。柴乙亮说不出现在确切有多少支乐团加入了阿卡中国,事实上阿卡中国本身并不是一个固定的组织,但现在北京、上海、广州、厦门的几支团队都在合作推进阿卡中国,希望能够建立起阿卡中国联盟。
由于分散在各地,大家平时多是邮件联系,定期用skype开会,所有核心成员都是学生或是有自己的工作,柴乙亮说他们把阿卡中国当作“志业”而不是“事业”,“是理想而不是谋生的手段”。线上建立“阿卡中国”网站传播阿卡知识,线下通过免费音乐教室给更多人接触阿卡贝拉的机会。
“很多人提到社区就会想到大叔大妈,其实社区也很希望有年轻人的活动,而且他们能够提供场地和一定的经费,当然,我们也会定期为社区演出。”通过与上海打浦桥社区的合作,2011年3月阿卡中国在上海组建了MONO音乐教室,每周六提供练唱指导,课程完全免费而且无门槛,有的爱好者已经坚持了一年,每周都来MONO练唱。去年12月21日,MONO音乐教室在社区举行了小型汇报音乐会演出,吸引了300多名观众。
MONO音乐教室也在探索与工会合作,为公司年会、演出提供指导,包括工作坊形式的讲座,介绍有关阿卡的基本知识,然后安排几次排练,挖掘爱好者,现在已经有科技类公司的员工通过在MONO的学习组建了临时乐团。受限于场地和师资,目前MONO音乐教室还局限在上海,但柴乙亮表示会“慢慢摸索把上海这种成功模式复制到其他地方”。
“边摸索边学习”和“慢慢来”是柴乙亮和阿卡中国总结了经验教训之后的选择。柴乙亮用“惨痛”来形容阿卡乐团参加选秀节目的经历,音响质量、节目本身的卖点不利于阿卡贝拉这种音乐形式,乐团自身素质不过硬和观众对这种音乐的陌生是更为重要的原因。“一夜走红和一夜暴富其实是一样的,很刺激,但其实是一个泡沫,踏实一点的主要还是音乐人推广、乐团开自己的订制音乐会、出专辑,这样可能见效慢,但慢慢地会形成良性循环。”柴乙亮认为阿卡贝拉在中国还是一种正在萌芽的新生音乐形式,因而促成“良性生态圈”的形成,营造良好的成长氛围是阿卡中国眼下最要紧的事。
这种稳健的定位使阿卡中国自身筹资受到掣肘,“阿卡中国其实在有意识地把自己和演出分开,因为演出必然会涉及乐团间的竞争,而我们的目的是扶持每一支乐团而不是让它们之间竞争,所以这实际上导致了我们无法涉足用演出筹集经费这个渠道。”柴乙亮介绍,好在阿卡中国本身资金投入也不大,为乐团接洽演出“牵线搭桥”,协会自身其实几乎是零成本的。在阿卡中国的核心成员虽然来自不同的乐团,但在协会中,每个成员都在努力保证一种中立性,不带个人色彩,柴乙亮希望阿卡中国将来能够成为阿卡的“行业协会”。
“现在我们是在以一年为一个阶段作计划。”柴乙亮说,因为阿卡贝拉在中国的发展仍然处在爆发期,在这种情况下,“长期规划会显得很笨拙,走得太急也容易迷失。”阿卡中国人员上的短板也使他们的步子难以加快,“团队成员不懂得核算或者宣传,外来人员又不了解阿卡贝拉,所以就是大家自己摸索,边做边学。”
阿卡中国今年3月打算在上海办一个阿卡贝拉音乐节,4月以后辅助在北京、广州、武汉等几个城市阿卡乐团自发的联合音乐会,柴乙亮说这也是阿卡中国寻求反馈的方式,“我们这些‘高级玩家’不知道自己是否确切把握了新生乐团的需求,也还没有找到一种最有效的方式进行项目评估。”柴乙亮说这是他们一直以来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