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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堪培拉、悉尼、布里斯班、墨尔本等澳大利亚多个主要城市，数以万计的民众走上街头举行大规模游行示威活动，抗议政府常年较大规模监禁原住民，并导致更多原住民在监禁中死亡。
据路透社报道，今年4月15日是澳大利亚皇家委员会1991年发布有关当地原住民在羁押期间死亡调查报告30周年。皇家委员会进行的调查发现，从1987年到1991年，澳大利亚土著人仅占总人口的2％，却占全国监狱服刑人数的27％，原住民被监禁率远高于非原住民。该委员会曾就原住民问题提出339条建议，但始终未得到有效执行。
30年过去，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近日援引澳大利亚犯罪学研究所的最新统计数据报道说，上述情况并未改善。截至2019年6月，原住民占澳总人口约3%，但监狱里的原住民占比依然高达28%。在囚犯死亡率最高的维多利亚州，监狱中原住民死亡率为每100名囚犯死亡0.24例，高于非原住民囚犯死亡率。近几年，在监禁期间死亡的原住民超过470名，仅今年3月以来就有5名原住民在监禁期间死亡。
在皇家委员会1991年调查报告发布30周年之际，澳各地原住民群情激愤，他们在抗议游行和演讲中说，“我们需要传达信息，让政府和那些犯下错误的人承担责任”，“我们呼吁总理面见我们，听听我们的故事，看到我们的痛苦。最重要的是，我们希望得到一个答案”。
原住民受迫害由来已久
在澳大利亚，对原住民的迫害已持续几个世纪。对原住民痛苦呻吟的置若罔闻，似乎是根植于澳洲社会的一大顽疾。
澳大利亚原住民，泛指世代生活在澳大利亚大陆、塔斯马尼亚、离岸岛屿和托雷斯海峡群岛的土著居民。他们原本是澳洲这片广袤大地的主人，在18世纪殖民者抵达澳大利亚本土后，却被剥夺居住地，被迫戴上枷锁，成为承担繁重劳动的奴隶，并长期受到压迫和侵害。据英国媒体报道，即便到了1958年，仍有西澳大利亚的原住民被铁链层层捆绑。对于警察来说，捕获和拘留包括妇女儿童在内的原住民是一种普遍行为。
除了肉体摧残，更多原住民被白人殖民者残忍杀害，许多部族人口几乎被灭绝。人类历史上最惨绝人寰的种族悲剧之一，就发生在澳洲最南端的部落塔斯马尼亚人身上。1803年，第一批殖民者踏上塔斯马尼亚岛，正规军、流放犯人和自由殖民者组成的队伍，对塔斯马尼亚原住民进行包围和屠杀；到1876年，最后一位塔斯马尼亚人楚格尼尼含恨辞世，一个古老的部落种族自此灭绝消失。
对于澳大利亚犯下屠杀和种族灭绝罪行，多国学者和媒体都提供了如山铁证。英国《卫报》此前曾以“杀戮时间”为题，专题报道了纽卡斯尔大学林德尔·瑞安教授和他领导的“殖民地边境大屠杀”项目小组收集到的证据。报道显示，从1788年到1928年间，澳大利亚对原住民进行大规模屠杀。仅在1836年至1856年的18年间，一个维多利亚州殖民者就屠杀了数千名原住民。林德尔·瑞安教授接受《卫报》采访时表示，在殖民化进程中尤其是头30年，几乎所有屠杀都是由政府部队和警察进行的。
连原住民孩子都不放过
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近期一则报道，讲述了澳大利亚原住民丽贝卡的凄惨遭遇。丽贝卡在狱中生下她最小的儿子后，还没来得及抱一下，孩子就被澳儿童保护机构带走。
不平等对待和对原住民的迫害，在澳大利亚社会似乎正在代代相传。从1869年起，澳大利亚地方政府曾推行过一系列“同化政策”，将原住民孩子从父母身边带走，去进行所谓“现代化教育”。直到上世纪70年代，这一政策才被逐步废除。尽管时任总理陆克文2008年曾代表澳政府对“同化政策”正式道歉，但对原住民儿童的迫害却并未因此终结。2009年，新南威尔士州政府以家庭无法为孩子提供良好环境为由，将41名儿童从原住民父母身边强行带走，送至分散在全国各地的寄养家庭中。
到现在，原住民儿童的境况仍然是糟糕的。澳大利亚人权问题专家克雷格·巴恩斯撰文指出，土著儿童依然是世界上受监禁最严重的族群，在澳大利亚更是如此。尽管10岁至17岁原住民只占澳洲青少年人口总数不到6%，但在青少年监狱里，这一年龄段的原住民占比高达57%，10岁至13岁被拘留者占比更是高达78%。
大赦国际组织澳洲原住民权利领导人诺兰·亨特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事实上，在澳大利亚，一些10岁左右的孩子——大部分是原住民孩子——仍然会被送到监狱，“这不仅违反联合国建议，在道德上更是错误的”。
暴力执法的牺牲品
与美国非裔民众一样，澳大利亚原住民也遭受系统性歧视，并长期受到暴力执法的威胁。
据当地媒体报道，2019年，澳大利亚爱丽斯泉小镇一名19岁原住民男子惨遭白人警察枪杀，当地近百名原住民进行了多次抗议示威，有关涉事警察刑期的决定却始终没有作出。多家媒体今年3月曾报道一名37岁的澳大利亚原住民在警方追捕过程中死亡，而这已是当地近三周内发生的第四起原住民与警方接触后死亡的事件。
在长达几十年的维护自身人权的抗议和斗争中，原住民始终没有得到一个答案。个中缘由，澳媒体将之简单地归结为原住民人口较少，他们的抗议和诉求很难像美国非裔一样产生巨大社会影响力。同时，执法人员对原住民的欺凌多发生在偏远的乡村，原住民的声音很难掀起波澜。
对于原住民遭受的长期歧视压迫，澳现政府一方面装聋作哑，一方面试图转移国际视线。但纸终究包不住火，在现代转播方式的助力下，原住民的遭遇仍然为世人所知悉。在今年1月20日举行的联合国人权理事会大会上，包括加、法、德在内的30多个国家曾就澳大利亚侵犯原住民及原住民儿童人权问题进行了集体谴责，中方代表也就澳人权问题向澳方提出了5项建议。批评人士指出，从17世纪70年代英国殖民者“发现”澳大利亚，几百年过去，统治者对原住民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澳当局现在却仍在刻意掩饰自身问题，努力将自己包装成“人权卫士”，面具下其实是一副彻头彻尾的伪善、丑恶嘴脸。对澳大利亚政府来说，正视本国原住民人权诉求、解决自身问题，才是更应该面对并着力解决的当务之急。
本报北京4月14日电
中青报·中青网见习记者 周呈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