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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05月03日 星期五
中青在线

李贤玉

“年轻人得从小活儿干起,才能干大活儿”

本报记者 郑宇钧文并摄 《 中国青年报 》( 2013年05月03日   09 版)

    李贤玉这人有书香气,这样一个教师模样的女子,一多半的工作时间是随着第二炮兵部队辗转于靶场、训练场之间,“部队到哪儿,我们就到哪儿”。

    身为第二炮兵装备研究院某研究所总工程师的她说,研制指挥系统某种程度上说是苦力活儿,在外场试验时,仪器设备都得自己扛。可山区的骄阳、戈壁滩的飞沙并没在她身上留下多少印迹,皮肤白皙、脸庞秀气、卷发飘逸的她看起来比48岁的真实年纪年轻,镜片后闪烁的自信目光,还能让人看出当年那个聪慧小妮子的影子,31年前,还没上高三的她就夺得黑龙江省高考理科状元。

    接受中国青年报记者采访时,李贤玉斜倚在座椅里,显得有些疲惫,她笑着说:“孩子一天到晚见不着我,也不知道我在忙啥。”这个导弹专家的工作是机密中的机密,她手里摆弄过的那些大家伙,每每发射,都会引起海外震动。

    记者:在互联网上搜索您,搜到最多的结果是,我国部分高考状元职业状况的梳理。

    李贤玉:干我们这行的,最好网上搜不到。1982年,读完高二的我既可以升高三,也可以直接参加高考。我想,反正要考的我都学完了,那就赶紧高考。我的自信是有基础的,在中学,我的全年级第一从没跑过。

    我中小学都就读于牡丹江机车厂子弟学校,不是在重点学校——不管在什么样的学校,靠自己的努力都可以成才。我父亲是工程师,母亲是会计,这样的知识分子家庭培养了我对学习的兴趣:不仅要学,而且要学好。从小我就被人叫做“小大学生”,我觉得自己成为高考状元也是顺利成章的。

    17岁,我来到了北大,才发觉人外有人。我毕竟是从小地方来的,身处于各地状元当中,不免有些信心不足。上中学时我不用费事就能考第一,可刚上大一时,我学习很吃力。

    本科4年苦学下来,我逐渐走在了前列。1986年本科毕业时,我很多同学到中关村下海,可我觉得自己还是适合搞学问,所以保送了本系研究生。我和丈夫是本科同学,他留校后,曾被班主任拉着一块开公司。但他和我一样,不是商人性格,后来还是回北大专心教书了。

    记者:您硕士毕业时是“香饽饽”,留校有资格、下海有资本、出国有资历,为什么选择了二炮?

    李贤玉:人还是得选择感兴趣的事干。毕业时我们班的去向基本分三类,出国深造,到中关村,分配。我当初没考虑太多将来的事,也没想过赚钱,只是很单纯地认为,来二炮有事干。我不想留校,是因为我知道北大的基础研究离应用较远,我想干能够直接有成效的科研。

    我这个人没多么远大的目标、多么长远的打算。我的特点在于,一步一个脚印,只要有机会,一定能抓住。不管干什么,有踏实和坚持,铁定能干好。

    记者:从地方大学生到军人,您适应吗?

    李贤玉:乍一来我很难适应部队。因为在北大,基本没人管我,以至于我对班主任没印象;可在部队,有纪律约束。我刚来时,部队科研院所受下海潮冲击很大,很多人纷纷转业下海。我在中关村的同学,出趟差就有几千块赚,而我当时的工资才七十来块钱。“搞导弹不如卖茶叶蛋”,可这对我没影响,因为我那时只顾着研制二炮第一套指挥自动化系统。

    我这人有点“虎”,你一看我开车,就知道我是东北的,我有股不服输的劲儿。我在北大学的都是基础理论,到了部队才发现,部队很多专业特别专,有些设备我从没见过,跟干有线的论光通讯,我论不过他们。我前面不如他们,但凭借对原理的掌握,我只要花一点点工夫就能了解设备,后面我就比他们强。

    技术不断发展,稍慢一拍就会落后。有时候我们装备更新得晚了,部队就会说,现在不是有什么新技术吗——因为资讯大爆炸,连部队都知道最新技术,这让我们压力真的挺大。

    记者:30岁,您成为母亲;33岁,当选全国人大代表;35岁,破格提室主任;39岁,担任所总工程师。您那些年过得辛苦吗?

    李贤玉:到二炮以来,我从没有今年可以歇一歇的感觉,一年比一年节奏快。但我不光要干事业,也得顾家。我上大学就谈恋爱,结婚早,但工作忙,一直拖着没要孩子。到了1995年我30岁,下决心再忙也得要孩子。但我产后一个多月就上班了。

    从军23年,如果家人不支持,哪有我今天?可对他们,我充满愧疚。母亲总是嗔怪我:“女人家哪有那么多事?”父亲就和她争论:“女儿干的肯定是大事!”丈夫对我说:“家里的事你别管了,别耽误正事!”

    记者:您那一代人,和现在年轻人比,有什么不同?

    李贤玉:我们这代人赶上了新老交替:“文革”以前的老一辈交棒,我处在年轻人里靠前的那拨,最早接棒。

    大背景下,机遇很重要。可是,我同年代很多人都处在这个机遇期,为什么他们没抓住?我比他们多的是,我能耐得住,能够为干成一件事,放下很多东西。可现在很多孩子不专心。你交给他一件事,他觉得很简单,匆匆忙忙应付了,不去深入想。

    记者:您觉得您成功了吗?

    李贤玉:我不知道我叫成功吗?走过这么多年,我没让自己后悔,但我并不觉得自己走了条多好的路——只要能把该干的都干了,我就很满足;如果想得很高,就不踏实了。

    记者:随着社会流动,年轻人跳槽成了普遍现象,他们觉得没有一种永恒的信念可皈依了。

    李贤玉:我性格平实,不容易受外界影响,如下海潮、出国潮。如果年轻人能够把理想和时代背景结合起来,脚踏实地地干,将来肯定能成才。

    记者:您觉得年轻科研人员如何成才?

    李贤玉:好多年轻人抱怨,好事怎么轮不到我?其实,你随时会遇到机遇,关键在于你能不能把握住,这得靠你做好每一件小事。

    年轻人定位得定好。个别博士会“高不成低不就”:对于很多繁琐、低层次的研究,他们不愿干,想一上来就干高精尖的。他们对前景有很多想法,可光说不行。

    记者:您当时也是极少数的高学历人才,您就没点名校的优越感?

    李贤玉:我没什么优越感。不管老同志交给我多小的活儿,即使明知这是在试探我,我都干得妥妥的。简单的程序我也编,但现在很多博士觉得,这有啥?

    很多年轻人小活儿不想干,大活儿干不了。前两天我看新闻,一个北大硕士不去上基础实践课,被导师退学。我跟儿子说,就算是最基础的活儿,对年轻人也是学习的过程。不能只想着干造原子弹的活儿,人都得从小活儿干起,才能干大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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