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大学生登山队不能一刀切

    今年暑假，由西藏自治区登山协会组织的西藏首届登山夏令营在海拔4300米的羊八井高山训练基地启动。来自北京工业大学、中国人民大学、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及香港大学的40多名大学生均登顶海拔6206米的启孜峰。

    登山夏令营 初级爱好者天堂

    启孜峰山体高大，冰川发育完整，而且交通便利，是登山爱好者尝试登山探险的理想之地。在各路媒体的相关报道中，夏令营活动之安全保障与初级爱好者圆梦雪山之巅是很醒目的关键词。

    中国人民大学自游人协会会长龙一鸣这次参与夏令营他实现了雪山“首攀”。龙一鸣对此次活动评价很高。在报名参加夏令营前，因为无技术基础、攀登经验，龙一鸣曾一度担心活动的安全性。“后来发现队伍教练的能力都很强，而且日程安排得很仔细，还有医疗团队保障。”而实际攀登过程中教练教授技术之认真耐心也让龙一鸣十分满意。对于费用，龙一鸣一共交纳3980元，包含教练费用、食宿费用、医疗费用、部分交通费用，不包括个人技术装备费（如登山包、登山杖、上升器等）与其他个人费用，他认为“性价比很高，很方便”。

    龙一鸣认为，未来自游人协会的发展，“技术水平较高的社员组成自主攀登队伍，其他对登山有兴趣但技术水平不足的社员可参与夏令营”。他认为，登山夏令营是大学生初级登山爱好者不错的选择。“连续多年的西藏登山大会都在这里举办，路线科学，活动组织完善，教练经验丰富。”

    高水平登山队不得不远离西藏

    “从目前来看，参与夏令营是大学生赴藏登山的唯一方式。水平较高的高校登山队伍想入藏自主攀登，几乎不可能。”今年，数支高校登山队伍因此改变登山计划。

    作为国内大学生登山运动的发起者，北京大学山鹰社今年经历了“换山”风波。前期沟通获得西藏自治区登山协会批准，山鹰社于5月宣布今年暑期将攀登西藏桑丹康桑峰，但后期与西藏登协沟通后得知，队伍不得进藏，最终无奈“换山”，选择攀登位于青海的格拉丹东峰。

    山鹰社社长张墨含认为,“这就像一个没有规则的游戏，安全成为挡箭牌”。他解释道，对于高校队伍，攀登雪山的申请流程没有明文规定，前期并不需要递交攀登计划等，更谈不上审核部门的评估，这意味着个人意志可以决定申请是否通过。早在年初，张墨含就已听说西藏方面限定了大学生队伍可以攀登的四五座山峰，山鹰社计划攀登的桑丹康桑峰恰好也在其中，所以“最初的申请很顺利”，但最终的结果却不尽如人意，队伍被告知马年西藏转山，边防证发放有限，不得入藏。

    山鹰社最后一次攀登西藏自治区境内山峰是在2010年。据张墨含回忆，那一届登山队伍实力非常强，有许多攀登经验丰富的老社员加入，队伍本计划攀登藏北的一座未登峰，但同样未获西藏登协的批准。最后队伍只得改攀一座难度不大的山峰。

    张墨含向笔者提起今年攀登格拉丹东峰过程中的一件事。一名女队员在最后冲顶阶段感觉全身发冷，主动提出下撤，放弃冲顶。“教练回到营地时说‘你们的人真厉害，要是商业登山队伍的队员，问他行不行，他肯定说行，上去了最后就下不来了。’”张墨含认为山鹰社的每一个登山队员，从入社第一天起就受到严格的纪律训练，对雪山环境的危险、对团队协作精神以及自己的身体情况都有足够的认识。另外，大学生登山队的队长对队伍有真正的控制力，攀登过程中的每一步都有清晰的计划、明确的底线。

    在采访中，西藏登协称，今年拒绝山鹰社入藏攀登是因为“没有登山经验的新社员人数过多，新老比例未达到1∶1”。但山鹰社表示，事实上，从2002年之后，山鹰社便坚持新老比1∶1的原则，从未破例。

    同样经历“换山”的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登山队最后选择参与西藏登山夏令营。笔者采访登山队队长王兆丰时，他介绍：“本来要攀登西藏的唐拉昂曲山峰（海拔6330米），但是因为西藏登协今年组织登山夏令营，所以被迫换成启孜峰。个人来说，还是不太想换山，因为虽然两座山的海拔差不多，但是启孜峰却是一座相对容易的山。”

    清华大学山野协会的攀登队长赵超也表示：“我们从2010年开始就没在西藏登过山了。一个原因是他们开放的山峰比较少，今年好像就开放了一座山峰；另一个原因，是西藏登协要求必须配备西藏当地的向导。”

    国家队、商业队、高校队登山都有风险

    “安全是一个相对概念。”张墨含认为，对于一个零知识、零经验的人而言，攀登雪山很危险，但对于训练有素的大学生登山队伍而言，盲目地担心安全问题则没有必要，“因为它是可控的。”张墨含强调说，登山者该有的安全意识不是因为登山有风险就选择退出，而是在意识到危险时能冷静、理性地处理。张墨含坚持认为：“考虑安全是一回事，拒绝申请是另一回事，其标准不能混同。”而在目前环境下，大学生登山队伍的安全问题仍靠自身。

    山鹰社资深老社员、有过8次雪山攀登经历的柳正也强调，就登山安全而言，无论是国家队、商业队，还是高校队，登山都是危险的。只要认真筹划、客观评估、理性攀登，都是可以将风险降至可控的范围内，并没有大学生登山更危险的说法。

    对于能够全面保障学生安全的西藏登山夏令营，张墨含认为这对登山运动的发展并没有很大的推动作用。组织包办式的登山体验活动，对攀登者技术掌握程度的要求不高，即使队员懂得如何操作装备，但由于缺乏对雪山环境的自主判断与认识，并不可能深入理解何为“登山”。“登雪山的机会离大众越来越近，但登雪山的知识与文化并没有越来越多。”

    西藏自治区登山协会秘书长张明兴在接受中国青年报采访时也提到登山技术问题：“夏令营活动过程中也有学生提出能否学习修路、结组等重要技术，我们的态度是在安全有保障的情况下，可以尝试让他们接触、学习，但前提是必须得有专业教练的指导。以后我们会注意这方面的培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