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现法国大革命版“权力的游戏”

    美国HBO出品的电视剧《权力的游戏》已经热播到第六季，其中错综复杂的权力斗争和各种政治势力的风起云涌让粉丝大呼过瘾。反观人类的真实历史，法国大革命可能是最接近“权力的游戏”称谓的历史事件之一，它的戏剧性和颠覆性堪比任何一部虚构作品。

    尽管著名的“攻占巴士底狱”事件发生在1789年7月14日，但迟至1790年的夏天，法国国王路易十六仍然在国民中享有盛誉。然而，革命的推波助澜显得有些不可思议：仅仅两年半后，路易十六便被国民送上了自己亲手设计的断头台。

    曾在2009年、2012年凭借历史小说《狼厅》和《提堂》两次摘得“布克奖”的英国女作家希拉里·曼特尔，其扛鼎之作《一个更安全的地方》中文版，近日由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小说的时间跨度从1763年至1794年，上百个历史人物粉墨登场，结合精确的史实与丰富的想象，实现了文学与历史联姻的野心。

    三个年轻人来到巴黎，命运未卜却雄心壮志，在历史的转折点，创造历史的人又将如何被历史所吞噬？曼特尔通过描写法国大革命三巨头——丹东、罗伯斯庇尔和卡米尔不为世人所熟悉的生活侧面，重现了大革命前的法国社会及其政治制度的崩塌，和恐怖统治巅峰时期的种种历史事件。

    对法国和受其影响的欧洲其他国家来说，法国大革命的意义空前。1789年之后，整个欧洲都出现了新的政权、新的法律制度、新的财产分配方式、新的教育体系……它的余波甚至可以在今天我们的生活中看到影子——社会等级被重新洗牌：曾经的贵族颠沛流离、苟延残喘；穷困潦倒的下级军官摇身一变成为军事统帅，并最终成了皇帝——这里说的是拿破仑·波拿巴。

    而本书所做的远不止记录历史，还暗含了对人性与权力的拷问与反思。在革命的激荡浪潮之中，三巨头各自品尝了令人上瘾的权力的快乐，也为之付出了高昂的代价。人们最初陶醉在对革命前景的美好憧憬中，而最终又落入了恐怖的漩涡。跟着这几位主角，读者如同坐过山车般经历了一切。

    曼特尔在该书前言中写道：“我的主要人物在法国革命前并不出名，直至革命发生才使他们为人们所知。而且，有关他们的早年生活，人们知道的并不多。我利用了现有的材料，对于其他不熟悉的情况，做了一些基于经验或者基于学理的推断。”

    《一个更安全的地方》于1992年在英国出版后，引发不小反响。《华盛顿邮报》评价：“小说把仔细研究过的历史事实，与令人信服并且富于想象力的具体细节融为一体……曼特尔有她自己与众不同的声音。”有读者认为，这是一本聪明人看的书，“读者总是要集中注意力于作者在字里行间中隐藏的各种推断”，“这本书最适合在一个清醒的时刻阅读”。

    事实上，在法国大革命结束后不长的时间里，相关的出版物便层出不穷。起初只是以官方报纸和国民议会法令的形式发表，但到了19世纪20年代，大革命回忆录的出版已经成为一个产业。这些富含传奇的回忆录大多掺杂了虚构的色彩，而它们的流行也给日后相关小说的出现提供了基础，这其中包括英国作家狄更斯的名作《双城记》。

    曼特尔在看似矛盾的两个方向间寻求平衡：一方面，主要的历史事实是不能扭曲的，摘录的书信和对话也出自真实历史记录；另一方面，她也表示，小说并不会不偏不倚地讲述，因为她力图按照书中人物看待世界的方式来看待世界，而这些人物有自己的偏见与看法。于是，读者时而走进主角的脑海倾听他们的独白，时而与书中人物直接对话，时而又用上帝视角俯瞰。

    大革命的发生是偶然的累积，而概括起来，曼特尔写这本书的一大指南便是：好像特别不可能的事情，可能就是真真切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