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中国体育文化·体育旅游博览会,11月1日~3日在安徽芜湖举行,400多家参展单位带来了许多具有浓郁地方特色和民族特色的传统体育项目。不过,据记者了解,受现代文明的冲击,很多中国传统体育项目都面临着衰落乃至失传的威胁,申请立项为“非物质文化遗产”,无疑是这些传统体育项目获得生存和发展机会的最好“保护伞”,但“申遗”过程却存在滥竽充数的隐患。
“中国的传统体育项目种类丰富,数量巨大。很多项目,如龙舟、舞龙舞狮、秧歌、锅庄舞、太平鼓等,尽管现在被划至民俗类项目,但参与者需要很大的运动量,实际上也是体育项目。”深圳大学中国体育非物质文化遗产研究中心主任陈小蓉,在芜湖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让这些中国传统体育项目成为‘非遗’项目,是与国际接轨的概念,因为这些项目为什么值得保护,需要怎样的保护,外界很难了解,但如果它有‘非遗’的称号,外界就会很容易理解这个体育项目有怎样的保护价值。”
陈小蓉介绍说,中国传统体育项目的“非遗”保护起步很晚,这和早些年体育主管部门以竞技体育为核心的工作思路有很大关系,“直到现在,中国传统体育项目该如何进行“非遗”保护,有很多领域仍是空白。”
不久前,陈小蓉在甘肃实地考察了一个传统体育项目——壳子棍,“这是甘肃秦安地区的一个特色武术项目。”陈小蓉说,“但现在,壳子棍的传人越来越少,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们将只能在纪录片里再看到它。”
“随着社会的发展,许多中国传统体育项目诞生和发展所依赖的农耕文明已经消失,这些体育项目走向衰落乃至失传也是必然,”陈小蓉表示。
作为高校的一名教育工作者,陈小蓉也明显感到,当代中国年轻人所接触和参与的体育项目,主要都源于西方,中国传统体育项目在高校开展的规模很小。在高校,精通并能教授传统体育项目的教师也很少。而实际上,学生对于学习传统体育项目还是有兴趣的。根据陈小蓉的调研,高校开展的传统体育项目,都深受学生喜爱,但这样的高校比例很低。
“‘非遗’项目的称号,对于中国传统体育项目的保护作用还是比较明显的。”陈小蓉说,“‘非遗项目’可以获得国家或地方的扶植资金,同时,‘非遗’的称号也有助于一个项目扩大影响,获得更多的社会关注。”
但在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里,哪些传统体育项目能够成为“非遗”项目,现在还缺少一个明确的标准。
清华大学教授乔凤杰曾多次参与武术类“非遗”项目的评定工作,据他回忆,“很多上报的‘申遗’材料都有造假嫌疑。这些‘非遗项目’申报人看中的不仅仅是‘非遗’项目能够获得国家的扶助资金,更重要的是,一旦申报的项目获得‘非遗’称号,这些人更容易在社会上赚钱。”
申请“非遗”称号本来是为了保护人类文化的瑰宝,却有人借此打起商业利益的主意。陈小蓉表示,我们并不回避非遗项目的商业开发,“能否在社会推广中盈利,是一个体育项目能否获得更好发展空间的重要条件。”陈小蓉以兰州“太平鼓”为例,“兰州‘太平鼓’现在在西北地区的民众参与度很高,也走进了部分高校。作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这个项目现在的发展就很好。但商业开发不能过度,”陈小蓉强调,否则就会影响到一个项目能否保持自身文化特色的问题。
据文化部非遗司副司长马盛德介绍,依照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评定“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原则,“非遗”项目是不能过度商业化的。也正是由于商业开发过度的原因,作为中国申报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体育类第一位的少林功夫,至今未能获得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认定。
要让“非遗“的称号真正成为那些急需保护的中国传统体育项目的“保护伞”,在乔凤杰看来,由于中国传统体育项目的“非遗”保护工作还处于起步阶段,现在需要弥补的漏洞和完善的规范、制度仍然很多,“更重要的是,传统体育项目的存在并不仅仅是几个动作,而是有一个生活样态的根植土壤,比如武术中出拳和收拳动作的要义是‘出拳如闪电,回手似火烧,’如果只是说出拳收拳都要看快,那就不是武术的语言。中国传统体育项目的‘非遗’保护,其实最需要保护的就是它们具有丰富内涵的生活样态,而不只是外在的模样。”
本报北京11月3日电
本报记者 慈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