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也甭找了,咱北京找不着卖挂历的啦。”69岁的金安光身后挂着的红底挂历在北京西皇城根北街的灰墙上,挤出了一丝年味。
1980年代初,他卖一本挂历将近10块钱。“一个月工资才三十多块,很多人都舍得花10块钱买本挂历。”年底给员工发一本喜庆的挂历成为那个时候工作单位的时尚。
到了1990年前后,“拉来一车,没卸完车,就都卖出去了。 卖一万本挂历不成问题。”
记忆里,总是眼巴巴地望着大人们在挂历上画个圈或叉。等到开学发新书时,再扯下挂历包书皮,好像是某种“新学期新气象”的仪式。
后来,渐渐地,挂历开始淡出人们的生活。当年的不少同行们转行做别的生意,金大爷却一直将挂历卖到了今天。
“买账”的净是些老人,金大爷说,老人每天早上撕一片日历,是在告诉自己,自己又活了一天。“不少老主顾都跟我说过这样的话:‘我年年都来这里买你的挂历,要是哪一年年根儿我还没来,老兄弟,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吧。’”
听到这句,那些冒着“土气”的挂历连同被撕掉的日子,突然显得弥足珍贵了。